【環球時報特約記者 呂克】由成龍、劉浩存、郭麒麟等主演的新片《龍馬精神》7日上映，這部影片聚焦專業從事傳統動作特技的“龍虎武師”群體，通過描寫一名年邁的武師和愛馬、女兒之間的真摯感情，讓廣大觀眾對于華語影壇這群特殊的幕后英雄多了份了解。

“你的時代已經過去”

在《龍馬精神》這部“非典型成龍電影”中，現年69歲的成龍飾演一名落魄的武師老羅，曾經是片場“最厲害龍虎武師”的他，落魄后只能和愛馬“赤兔”相依為命。老羅原本想把“赤兔”培養成擅長各種特技的“龍虎武師”，不料卻因此深陷官司，只能求助于多年未見的女兒和其男友，與各種心懷叵測的人物周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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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熟悉動作影片和香港電影的影迷發現，《龍馬精神》中有不少對曾經輝煌的港片時代和成龍本人的“映射”，而吳京、于榮光、呂良偉、賈冰和小沈陽等眾多明星加盟，同樣體現對“龍虎武師”前輩的敬意。在《龍馬精神》北京首映禮上，成龍對電影中的臺詞“你的時代已經過去”做出令人感慨的回答：“龍虎武師的時代是不會過去的”。

在見證香港電影巔峰歲月、目睹龍虎武師“天天有工開”的成龍看來，龍虎武師并沒有被完全替代，“我們的科技、特技電腦可以完成很多動作，但是底下的動作——包括爬上去、中箭、在樓梯上摔下去，還是需要龍虎武師繼續傳承下去”。

成龍還在首映禮上回憶早年武師生涯——受傷骨折也要跪在輪椅上拍攝，他一看到《龍馬精神》劇本時就被打動，哪怕打封閉、推遲手術也要出演。曾執導愛情文藝片《喊·山》的導演楊子透露，他創作《龍馬精神》的初衷正是源于對成龍的敬佩，也非成龍親自主演不可。

平行宇宙中的成龍

成龍上一部主演的電影是2020年的《急先鋒》，《龍馬精神》原本定檔去年年底上映，因故推遲到今年4月才和觀眾見面。影片上映3天共獲得8077萬元人民幣票房，目前豆瓣評分6.5分，作為一部略帶感傷的溫情喜劇來說成績尚可。有影迷在觀影后感嘆：“以前看成龍電影肉疼，這次看得心疼”，也有人想象力更加豐富：“片中仿佛是另一個平行宇宙中的成龍，一個沒有成為國際巨星、只是終老于普通龍虎武師的成龍”。

影片最令人感慨之處來自當年龍虎武師“拍戲不要命”的細節，一群敢打敢拼的熱血漢子為華語影壇留下了眾多經典場面。無論是功夫片還是警匪片，龍虎武師都會去拼命完成最危險的特技，不少人因此落下終身傷殘。成龍也在接受采訪時直言，許多龍虎武師晚年面臨困境，同時新一代武術指導也不會讓演員太拼，“以前把我自己和成家班都不當人，現在要把每個人都當人。”

對于如今動作演員、龍虎武師面臨的困境，香港01網也借《龍馬精神》上映評論稱，成龍憑借實力去好萊塢證明了自己，但也并不是一帆風順，（因為）要忍受他們的刻板審美。如今雖然成龍也在呼吁：影壇需要更多的動作演員，奈何現在的市場只看長相，他也一直沒找到接班人。

“那種拼命精神難以替代”

2021年的紀錄片《龍虎武師》曾對這個群體進行較為系統的回顧，這部由香港電影研究專家魏君子花費大量心血搜集資料、采訪和剪輯的作品，全方位展示香港龍虎武師群體60余年的風云變幻。徐克、程小東、袁和平等導演、武術指導，以及成龍、洪金寶、甄子丹等功夫巨星，元華、錢小豪等從龍虎武師一步步走出來的電影人現身說法，追懷當年的輝煌，也感慨如今身體吃不消、打不動了。

“這幫人做的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事情。”采訪百余位武行前輩后，《龍虎武師》導演魏君子感嘆，“香港動作電影是一個寶藏，那種拼命精神是難以替代的”。香港01網稱，龍虎武師在沒有任何保險的情況下，用命博出一個個天馬行空、精彩絕倫的動作，扛起香港“東方荷里活”的大旗。《龍虎武師》上映時的排片率只有1%，票房僅100萬元，但在動作片影迷中獲得強烈反響，豆瓣評分高達8.2，一定程度上為《龍馬精神》做資料和立意上的鋪墊。

雖然觀眾在情感上不愿意看到“龍虎武師”老去甚至消逝，但在電影產業快速發展的今天，再靠武行用肉身去拼出精彩鏡頭已經不太現實。龍虎武師這一稱謂最早來源于粵劇，隨著香港電影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騰飛而為人所知，從邵氏時代到后來的嘉禾、新藝城，香港年產電影數百部，最高峰時十幾個攝影棚同時開工。在商業電影尋求刺激和粗制趕工的大背景下，才需要龍虎武師在缺乏保護的情況下去完成大量危險動作。

如今，隨著港產電影數量下降和動作片口味變化，龍虎武師逐漸被擁有更多安全保護措施的專業特技演員替代，而那些過于危險的動作和場景則由特效輔助完成。這種模式雖然讓刺激感被削弱，但可以更好地保護動作演員和特技替身演員，延長他們的從藝生涯。至于逼真程度則依靠不斷精細化的特效補足，畢竟這種做法新一代年輕演員和觀眾也能夠理解并接受。

不過，《龍馬精神》等影片的主題并不是讓年近古稀的成龍繼續拼命，而是贊揚老一輩龍虎武師身上寶貴的敬業精神——這一點需要年輕演員繼承和發揚。動作演員把一拳一腳錘煉得更到位，特效人員把危險場景做得更逼真，才是對老羅這一代人的最好告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