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于 Sir 這個(曾經)每晚都得拉開一罐啤酒的 " 酒鬼 "。
只要聽到一聲 " 呲 "。
(資料圖片)
整天的疲倦都給呲走了。
當然也被酒精誤過事,耽誤發稿子不說了,有時候還要在同事那留下不堪入目的 " 證據 ",年會拿出來鞭尸。
所以 Sir 還是有些經驗之談。
比如喝酒得適量。
而且,最重要,學會分時候,分場合。
否則?
像他,就誤了大事——
士兵 1 在前線據點蹲守,突然收到班長發來緊急命令,速回大本營,有人找。
君命難違,冒著槍林彈雨回來了。
站都沒站穩。
卻發現自己鄰居,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,穿著格子襯衫,手拿兩罐美國藍帶啤酒,站在你面前——
"Surprise!"
神經病?!
這酒鬼哥們兒可能確實延誤了戰機,可最后,所有人都因為他和他的啤酒,收獲了前所未有的寶藏。
并且這寶藏經過文字和影像。
一直流傳到 55 年后的今天——
彼得 · 法雷利,奧斯卡最佳電影《綠皮書》的導演,這一次,改編一本紀實文學《有史以來最棒的啤酒運送》。
真實事件,公路片,全是他擅長的元素。
還有演員。
當年《綠皮書》讓阿里破紀錄三年兩奪最佳男配,這次,更是讓《歌舞青春》里的水嫩小生扎克 · 埃夫隆 " 折磨 " 成這副模樣:
套用 Sir 老媽小時候訓孩子的話:
你這又是去滾了哪個屎坑回來?!
可男主在電影里干的這件事可比 Sir 當年荒唐多了:
去越戰前線,送啤酒。
01
傻子
1967 年,紐約市。
奇基 · 唐納修(扎克 · 埃夫隆 飾)又過著一天到晚醉生夢死,連他老爸都嫌棄的 26 歲躺平人生。
嗯,是真的很平。
本該是更積極努力生活的歲月。
奇基卻越活越沒勁。
身邊一起長大的兄弟還越來越少,街區的葬禮,卻多了起來 ......
對,他們都被派去了越南。
于是距離戰場千百里之外,小鎮上的人們也開始對這場戰爭指手畫腳。
一部分人支持:
它是愛國的證明,是國家不被敵人侵蝕的起義。
無論如何,是總統說打,就要打的仗。
奇基一開始也這么想。
甚至,他就是小鎮上最熱血的那個人。
好兄弟都上戰場了,那就要為他們打氣,鼓勁,支持他們!
嘴上支持不夠。
酒精讓腦子短路,情緒讓理智消失,聊到興奮處,他大喊:我要他們送啤酒去!
沒想到這個消息一傳十,十傳百。
有人給他寫下兒子部隊的地址;
有人托他給自己的男友送雙襪子;
還有母親托他為自己失蹤的兒子,帶一串十字架念珠,好保佑兒子平安 ……
一夜醉話,騎虎難下。
這天,抱著試試看的心態,奇基找到船務公司打聽。
" 最近,你不會有船,要去越南吧?"
有。
" 這船不會這幾天就開了吧?"
今天下午 5 點就開。
" 都這個時間點了,他們不會還缺一名油匠吧?"
還真缺。
老天都想幫著奇基送啤酒。
行吧。
畢竟是青春年華,總得活得轟轟烈烈,奇基痛下決心,包好啤酒,背上鄰居們的美好愿望,獨自踏上了這趟熱血之旅。
但很快。
他的心徹底涼了。
因為更準確地說:
這是一個純真的觀光客,誤打誤撞踏上了 " 地獄逃生三日游 "。
02
混子
奇基絕不是一個純愣子。
從小街頭長大,察言觀色很熟練,還有一身絕對的裝傻本領。
一位平民如何穿越戰區,深入前線找到正在作戰的士兵們?
過程不能說順利。
那可是一整個輕而易舉。
在越南下船后,他找到兩位美國大兵,隨口一問。
對上了!
兩位大兵問他,你是來干嘛的?
" 我給好兄弟送啤酒的。"
大兵不信," 你認真說,你來干嘛?"
" 真送啤酒的,不信,給你們幾罐。"
大兵互相看了看,露出詭異的表情。
于是 ……
他就這樣大搖大擺進去了!
不僅給好兄弟跟他的戰友,橫跨大西洋,送來了溫乎的啤酒,還膽大包天,在軍營里開上了深夜派對。
長官聞訊而來。
看著這群喝著啤酒,唱著歌的人,震怒。
唯獨,奇基絲毫不害怕,坐在凳子上,慢慢悠悠自我介紹," 我就是個游客。"
哦,游客。
長官先是一愣。
接著,戰術性后仰,再次露出詭異的表情 ……
最后,離開了?!
奇基這才在兄弟提示下明白了真相:
游客,在這里是中情局(CIA)的代號。
而部隊里的人,最不想的就是跟 CIA 打交道,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他們命令調到其他危險崗位上。
而且,在戰爭時期,除了士兵、記者,就沒有任何從美國來的游客。
奇基的這一身份,歪打正著的成為了一個最優掩護。
如入無人之境。
下一個目的地,奇基想坐飛機。
馬上有軍官表示——
安排!
等飛機間隙,軍官好吃好喝招待著,順便想巴結巴結:
" 你有沒有可能和我們透透口風,你們有什么計劃?"
奇基也不裝了。
" 我給朋友送啤酒的,一個 B 連的朋友,第一空中騎兵師。"
等等 ……
啤酒?投送?罐裝?桶裝?
一知半解的軍官堅信自己讀出了秘密暗號:
不得了啊!CIA 要搞大事啊!
終于,奇基來到了前線營地時。
依舊是這一招。
" 沒公文,沒命令,又是執行神秘任務?"
奇基又又又大搖大擺進去了。
接著就是開篇一幕:
好兄弟被長官 " 奪命連環 call",放下剛開過的槍,穿越火線,回到指揮部。
卻看見老鄉拿著兩罐純 · 紐約藍帶。
貼心?
溫暖?
但,為了這酒,一不小心中彈了,還有可能再也喝不上了。
奇基還是不解。
于是好兄弟帶著他,去看看遠處的風景——
什么是戰爭。
他們穿越火線回到了前線,此時,硝煙四起,子彈時不時落在身邊,擊中土壤。
戰士們在戰壕里疲憊不堪,但,一發燃燒彈準確落入越方戰區內,他們又要抬起槍射擊。
哭喊與嚎叫,徹夜起伏。
這便是戰爭。
奇基第一次感到了害怕,第一次后悔想逃走。
卻晚了。
03
宏大 VS 具體
作為《送啤酒》這部反戰片來說,它并沒有像湯姆 · 克魯斯的那部《生于七月四日》來得要深刻、疼痛,也沒有羅賓 · 威廉姆斯的《早安越南》更有軍方的立場。
它以一個普通民眾的角度去看待戰爭,尤其,讓一個對 " 越戰 " 感到自豪的熱血男兒,漸漸到對這場戰爭有了清晰了解。
他不需要經歷太多特殊任務。
而是,在這 " 旅行 " 的某一刻,他意識到了害怕,愧疚,和對戰爭的憤怒。
當奇基目睹了真正的 CIA,為了得到俘虜嘴里的信息,嚴刑逼供時;
當他在西貢的街頭,認識了一位熱情的交通警,約好了等戰爭結束要請他在紐約喝一杯,卻發現他死在了街頭與美軍混戰的城市戰斗里時。
他的情緒,開始慢慢堆疊。
結尾時奇基見到了最后一位兄弟,鮑比。
對方剛從軍營彈藥庫的爆炸死里逃生,奇基下意識遞出啤酒,卻突然意識到這一切都太愚蠢了。
這一罐啤酒又能改變什么呢?
他沮喪地垂下了遞啤酒的手。
再也沒有之前的興奮,與對這場戰爭的自豪感。
電影的前半部分顯得有多荒誕、胡鬧,電影的后半部分,則是加倍的復雜和沉重。
奇基送啤酒,是真的想要給遠方的兄弟打氣,好好上戰場,為國爭光嗎?
一開始是。
到后來,卻變成了," 想跟兄弟們再喝上一次啤酒 " 的愿景。
電影里有這樣一個鏡頭。
奇基進入戰區,隨著飛機一起到基地的,是一群活生生的士兵。
而當他死里逃生坐上回程的飛機,與他相伴的。
卻成了一箱箱的士兵遺體。
但導演并不計劃嘲笑奇基這樣一位 " 傻子 "、" 愣子 "。
因為當戰爭發生后——
" 奇基 " 才是間接參與戰爭的大多數。
他們從被政府的話術引導,被宏大的主義包裹,更被愧疚和怯懦壓倒,于是只能任由思考放空,本能地隨大流喊口號。
直到親眼目睹死亡。
奇基還是他們中幸運的一員。
一方面,他穿越戰區毫發無傷。
另一方面,他又在穿越之中,收獲了理解戰爭的新視角。
以前他只是在紐約街頭酒館里和朋友侃侃而談。
如今,他在老記者(羅素 · 克勞飾)的帶領下,看見了一個從未在電視里看過的 " 戰場 "。
新聞說。
越南過農歷新年,軍隊遵循人道主義停戰三天。
現實是除夕當晚西貢市中心橫尸遍野。
新聞說。
美國大使館晚上被敵人入侵,用坦克打了個大窟窿。
實際上奇基親眼目睹,在大使館被敵軍占領后,是美軍坦克在外墻上補了一炮。
被滲透?不可能的。
新聞還說。
我軍過境,重整秩序,保護民眾,百姓們安居樂業 ……
事實呢?
奇基和老記者在夜襲中幸存,第二天一早走上被摧毀的街頭。
鏡頭掠過街景,那才是戰時民眾最客觀的呈現:
商販們在炮火中低著頭,仔細挑出還沒被炸掉的西瓜、葡萄、蔬菜 …… 生活還要繼續。
父母們聚集在加油站外面——
那有一大塊空地,上面整齊擺著兒童尸體,有人認出來了跪在地上痛哭,有人沒認出來也只能在原地發呆,不知所措。
可如果你認為,奇基的覺醒只是因為體會到戰爭的殘酷。
那還是低估了戰爭。
在 Sir 看,《啤酒運送》最好的不是那些金句,不是那些荒誕的黑色幽默。
而是它最樸實的地方——
描繪出戰爭蔓延在每個人心里,不同程度的麻木。
政客的謊言,軍隊的官僚,老兵的固執 ……
侵蝕著每個人的意志。
不止。
還有平民。
Sir 最印象深刻是這一幕:
奇基徒步在越南鄉野,突然,一個皮球從玉米地滾了出來,緊接著跑出一個越南小女孩。
兩人對視,語言不通,愣住。
還是奇基自來熟的個性,蹲低身子,撿起皮球向對方拋去,想釋放善意。
可小女孩看見這張西方臉,表情慢慢從驚訝,扭曲成恐懼。
哭,又不敢大哭。
奇基想上前安慰。
女孩更是向后退,同時雙手緊攥著衣服,急得跺腳 ……
直到田里沖出一位大嬸,怒喝一聲之后把女孩抱起跑走,再次消失在田里。
而此時,人高馬大的奇基已經被嚇得跪在地上。
真正讓 Sir 沉思是他接下來的反應:
起身,驚慌地四處張望,然后快步逃離現場,生怕被喚來的軍隊抓走。
對。
奇基也不過是這場戰斗中的 " 小女孩 "。
女孩害怕,因為她知道打仗的是外國人,卻不知道眼前這外國人是好人;
奇基害怕,因為他知道越南軍隊擅長游擊戰,卻不知道眼前這位女孩跟軍隊是否有關系。
所以可怕的不是無知。
而是我們對戰爭一知半解。
于是戰爭讓我們看誰都像敵人。
就像是奇基在紐約老家有個朋友,他總是覺得這個說得對,那個也有道理。
曾經奇基不爽,說他 " 墻頭草 "。
可當他從越南回來后自己也當了一回 " 墻頭草 "。
先是跟退伍老兵說,自己尊敬每一次戰爭里,所有士兵的勇氣和犧牲值得敬佩。
接著他又強調——
這一次,不一樣。
怎么不一樣?
不知道。
他沒有像往常般堅定地下判斷,喊出熱血的口號,只是近乎絕望地自我反思。
因為他親身經歷過 " 這一次 "。
他懂得了,新聞播的未必是真相,政府的宣傳未必事實,戰爭的犧牲未必全部正義 ……
而現實,絕不非黑即白。
然而真的只是這一次嗎?
這也是 Sir 為什么開篇說,這些 " 啤酒 " 是寶藏。
奇基并非只是做了一件傻事。
如果說軍令是確保戰爭成功,維護這場宏大集體行為的意識傳遞,至上而下,不容置疑。
那么," 啤酒運送 " 則是每一個具體的人,自我覺醒后的 " 反向傳遞 "。
它或許不如軍令那樣高效。
卻終究會彌漫至人性深處,喚起我們生來就相通的良善、敬畏、羞恥 ……
在此時,彼時。
在近處,遠方。
在這一次,下一次,每一次。
本文圖片來自網絡
編輯助理:小田不讓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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