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進超市,水果攤上的水果琳瑯滿目、色彩繽紛。看著它們,我卻想起了故鄉的米棗——現在是八月,故鄉的米棗應該成熟了吧?
那是極其普通的一種棗類,卑微的樣子與蕓蕓眾生中的一介草民沒有什么區別。春天開出細碎的黃色小花,卻沒有花的香味;花謝,青青的果實就會出現在枝頭,米粒大小、愣頭愣腦的樣子,仿佛一個不含蓄也不招搖的孩子。夏日,太陽熱辣辣地照著,小青棗吮吸著陽光,在山村孩子期盼的眼光中漸漸長大。個子由花生仁般大小,長至小彈珠模樣,然后出現一道道裂紋;顏色也變成青黃,向陽的一面有了一塊胭脂般的血色。這時候的米棗就可以吃了。
(資料圖片)
我對米棗成熟的過程這么熟悉,是因為自春天的第一場雨過后,我在心里就沒放下過它們,天天去看,天天去數。
那時,頭腦中水果的概念,沒有蘋果,沒有香蕉,更沒有菠蘿、檳榔等。上山砍柴時,打楊梅、摘野獼猴桃是最大的樂事,有時實在沒東西撫慰饑饞的嘴巴,也會去挖葛根、偷黃瓜。這時,長在村里的米棗,就顯得極其令人關注了。
在我們村里,幾乎每家都種著棗樹。屋角、菜園、路旁,有的高大如槐,枝干疤痕累累、曲折滄桑;有的剛剛高過籬笆,如一把綠色的小傘。整個村莊一到夏天就掩映在青青的棗樹叢中,靜謐、安詳。
棗熟時節正是暑假。中午,大人都沉沉睡去,我們就蹲在棗樹下玩石子,看螞蟻搬家,或爬到樹上光著膀子打盹、捉知了,甚至知道哪家的棗子是哪一天、哪一個時辰熟的。在棗子還青澀的時候,我們常常順手摘一個丟進嘴里,然后又呸呸地吐出來,“好麻呀,好麻呀”,嘴張得大如畚箕,舌頭也被黏糊得伸不直。所以棗熟季節未到時,村里的棗子已經被我們嘗了個遍。
可惜,我家沒有棗樹,只能常常去偷別人家的。八月初,棗子熟了,紅艷艷的棗子就像一串串瑪瑙壓彎了枝。我忍住不看它們,它們卻厚著臉皮遠遠近近地誘惑著我。在去菜園拔草的路上,在拎著衣服去村后大河洗澡的路上,我會在地上拾幾個小石子,對著籬笆邊的棗樹丟過去。“嘩、嘩、嘩”,就像下了一陣冰雹,樹上紅臉的棗子紛紛而落,在地面上跳著迷人的舞蹈。“誰在偷打棗子啦?”屋里傳來主人的吆喝聲,而躥出來的往往是一條與我們很“鐵”的黃狗。
過了立秋,米棗熟透了,家家紛紛在傍晚時開始打棗子。拿出竹篙,再拿出臉盆和籮筐,叫上鄰居和曾經偷棗的小子——米棗在陣陣笑浪中、在棒子親切的“愛撫”下,成群結隊離開枝頭,“大珠小珠落玉盤”般打在人的頭上、背上。我們在樹下歡蹦亂跳、左躲右閃,一邊叫著痛,一邊趕忙去撿。地面上、草叢里,大部分米棗都被收拾到筐里,而那些最大最紅的,早就沒入口中祭我們的腸胃去了。
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,當主人打完棗回家后,棗樹上總會留有幾束米棗,繼續招引著嘴饞的麻雀和更嘴饞的我們。那些被收回家的米棗,一部分被一竹筒一竹筒地送給了鄰居,另一部分被放進鍋里煮熟,曬干以后就集體“失蹤”。在某個節慶日或村里放露天電影時,它們又與南瓜子、爆米花一起,以棗干的形式出現在頑童的口袋里。
上了小學,看過“囫圇吞棗”的故事后,才知道棗還有健胃的功效;長大后查資料,才驚覺棗營養豐富,有“一日吃三棗,一生不顯老”的美譽。可是,翻遍百科全書,卻找不到棗有“解饞、解鄉愁”的說明。
(作者單位系江西省德興市花橋小學)
《中國教師報》2023年08月16日第16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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